譚延闓(1880 -1930),第二任國民政府主席(第一任為汪精衛、第三任為蔣介石)、第一任中華民國行政院長(第二任為蔣介石)。擅長詩法、書法、槍法,綽號「譚三法」,「民國四大書法家」之一。
譚延闓之三女譚祥(1906年-1989年),字曼意。
上海聖瑪莉亞女子學校畢業,在上海智仁勇女子學校教英文,是宋美齡的乾女兒。
1931 年春,在去上海的專車車廂中與陳誠認識,1932 年元旦與陳誠結婚。
〈▲陳誠與譚祥的結婚照,1932 年〉
國共內戰期間,陳誠胃出血發作,譚祥哭求宋美齡,請調回陳誠,蔣中正派名醫戚壽南赴瀋治療,並批准陳誠辭職。
有國大代表甚至要求槍斃陳誠,有殺陳誠以謝國人之提案。
來台後協助宋美齡管理婦聯會,致力於婦女運動與救濟事業,
1961 年至 1963 年間隨陳誠出訪美國、菲律賓、越南等國。
〈▲陳誠及譚祥出訪美國,1961 年〉
籌辦「辭修高級中學」。
1989 年 6 月 6 日以突發性腦溢血病逝於台北,原先與丈夫陳誠合葬於辭修公園,1995 年與陳誠靈骨共同遷至佛光山萬壽園納骨塔三樓安葬。
《通房丫頭的高官兒子》 - 譚延闓
第一章
從清末到民國,從學者到政客官僚,說起名流人物,總是繞不過譚延闓這個人。
他非常善於捕捉政治風向,在亂世之中馳騁 20 年,被人稱作八面玲瓏“水晶球”,毛澤東說他是“聰明官僚”。
譚延闓是個“官家子弟”,出身書香門第,但從沒有紈绔子弟之風。
少有人知,他的風光背後,有一段非常壓抑的童年。
可以說,他對人心和形勢的揣摩,他的喜怒不形於色,來自於復雜的家庭環境;而他的隱忍和圓滑,則來自於出身低微的母親。
譚延闓是大家族的庶子,父親譚鐘麟是咸豐六年(1856 年)丙辰科進士。
譚父做過吏部尚書,做過陜甘、閩浙、兩廣三任總督。
譚延闓從小就聰慧過人,5 歲入私塾讀書,小小年紀已經能寫得一手好字。帝師翁同酥曾經在給譚鐘麟信件之中,專門誇獎了譚延闓的字:「三令郎,偉器也,筆力殆可扛鼎。」
都說母貧子貴,兒子如此優秀,生母在家裡多少有點面子吧。
但在譚延闓的童年記憶之中,母親在家中面對的只有不公,處處小心翼翼。
地位卑微的生母
譚父妻妾眾多,除了原配夫人陳夫人之外,還有顏夫人、李夫人等四位側室。
而在這些妾室之中,譚延闓的生母李夫人的地位最低;她是陳夫人的陪嫁丫頭,因為相貌不錯,又溫柔賢惠,被譚鐘麟看上,收她做了小妾(通房丫頭的地位低於妾室,高於丫頭)。
1880 年 1 月 25 日,譚鐘麟做了一個夢,他夢到晚清大臣何凌漢前來拜訪。
等他夢醒之時,家人告訴他李夫人生了個兒子。
譚鐘麟覺得夢境是吉祥之兆,兒子就是何凌漢投胎轉世到了他們家,就給兒子起名“祖安”(譚延闓字)。
譚延闓在家中排行老三,是李夫人最大的兒子,原名為譚廷闓,後因表示和清皇室勢不兩立而改名。
李夫人很爭氣,一連生 3 個兒子,在傳宗接代觀念非常嚴重的封建年代,李夫人算是家族的“大功臣”了。
即便如此,她在家中的地位依舊很低,20 多年來,沒有和丈夫、陳夫人同桌吃飯的權力。
幼年的譚延闓漸漸意識到,自己和兄弟們是可以上桌吃飯的,而母親只能在旁邊站著為父親和嫡母布菜添飯,極其不合情理。
因為母親出身低微,譚延闓從小也會受到各種歧視,比陳夫人所出的孩子低一等。
〈▲齊白石所繪譚延闓父親譚鍾麟像〉
譚延闓從私塾放學回來,向母親說了一件讓他很不舒服的事。
他說在學校裡,別人總是喊他“小老三”,雖然他年紀還小,但也能感受到這種稱呼帶著輕視和調侃。
李夫人對兒子向來要求嚴格,從沒有因為他是庶出就放鬆要求,但凡是學業上的事,李夫人都要求兒子付出比兄弟更多的努力。
但她從來沒有向兒子說過她在這個大家族之中因為不平等而遭受的種種屈辱。
而如今,聽說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也因為自己被人看不起,她沒有忍住,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譚延闓沒想到母親會因為這件“小事”哭了出來,連忙上前安慰。
李夫人對譚延闓解釋,正是因為他的母親是妾室,所以別人才喊“小老三”,其實是在嘲笑他庶出:
「你們兄弟要努力讀書,好好做人,將來做番大事業,做個大人物,才算是爭光爭氣,那我在譚家雖然吃苦也感到安慰了。」
《通房丫頭的高官兒子》第二章
向來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的母親,對譚延闓說出這樣的話,讓譚延闓很是震驚。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之中長大的孩子,其實對父母之間的復雜關系是麻木的,他們會以為,妻妾之間的不平等就是天生的,不可改變的。
但孝順的譚延闓就是想要改變這種不平等,既然母親無法靠丈夫獲得他人的尊重,那麼就讓兒子為她爭回臉面,讓她在這個家族之中有個立足之地。
譚延闿比從前更加刻苦,別人還在玩耍的時候,他一遍又一遍地背書,一遍又一遍地習字,對母親晨昏定省,發誓要為母親爭光。
正妻和小妾的鴻溝
譚延闓 11 歲之時已經開始學習八股文,比一般的孩子要早兩、三歲,而且成績一向出色。
譚延闓是家中最優秀的孩子,譚鐘麟很欣慰,對李夫人的態度好了許多,但這不可能從根本上改變李夫人在家中的地位。
特別是在陳夫人面前,李夫人始終就是一個陪嫁丫鬟的角色,無論她生了幾個兒子,也不管他兒子是多麼優秀,陳夫人依舊對她呼來喚去。陳夫人的態度,也決定了其他夫人對待李夫人的方式。
譚鐘麟不讓李夫人做雜事了,也不必像一個女傭一樣卑躬屈膝,但她依舊不可能有和譚鐘麟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權力。
譚延闓在家中竭力為母親挽回一些自尊,母親不能上桌,他就和母親一同吃飯;母親被其他夫人輕視,在家中沒有一點話語權,他任何事情都會去征求母親的意見,重視母親的喜怒哀樂。
1893 年,譚延闓在長沙參加童子試,13 歲的他竟然一舉考上了秀才。
譚鐘麟興奮不已,認為這應驗了當年他的夢境,譚延闓真是個讀書當官的料子,將來一定會光耀門楣。
當然,譚延闓的優秀并非因為什麼探花轉世,而是因為這些年母親的失望和委屈。
做了秀才的娘,李夫人能夠明顯感受到其他夫人對她客氣了很多,她也不再是幾位夫人之中最容易拿捏、最憋屈的那一個了。
但陳夫人交代她做的事情,她依舊要去做,絲毫都不敢怠慢,這幾十年來,她一直將陳夫人當作主子一樣伺候著。
平時一年說不了幾句體己話的譚鐘麟,現在常常來看李夫人,他將譚延闓看作譚家的希望,無論公務多麼繁忙,一定要親自過問兒子的學業。
譚鐘麟還不惜重金從各地請來名師給譚延闓講課,譚延闓一直記得母親說的話,在學習上沒有絲毫怠慢。
他知道為官是他現在唯一的出路,幾乎是拼了命地學習,名師見他如此刻苦,在譚父面前沒少誇獎,李夫人自然也覺得非常欣慰。
譚鐘麟是清楚的,兒子有出息,大部分的功勞在李夫人身上。
李夫人也能感覺到丈夫對自己越加溫柔體貼,讓她一度覺得自己在譚鐘麟心中很特別;然而有一次,李夫人正好瞧見譚鐘麟和陳夫人在一起輕聲細語地聊天,聊到高興的時候,譚鐘麟伸出手,充滿憐愛地“摸了摸”陳夫人的臉。
見到這個場景,李夫人頓時清醒了過來。
譚鐘麟平時和李夫人開玩笑的時候,會用手“捏”她的臉,以表示心裡的喜歡;而他對陳夫人總是相敬如賓,根本捨不得去捏她。
是啊,一個娘家貧苦、出身卑微的丫頭,在譚鐘麟心中怎麼可能和大家族出身的正房夫人相提並論。
男人找小妾,找的是聽話,美貌,能生養,她們就像是男人收集的玩物一樣。這“一摸一捏”,真正體現出完全不同的兩種男女之情,一種是夫妻的感情,一種是居高臨下的可憐和施捨。
放棄“癡心妄想”的李夫人,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兒子的身上。
用 24 年走上正廳
李夫人很要強,對譚延闓要求嚴格,她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拎得清輕重緩急。
她從不會在雞毛蒜皮的家事之上和別人爭高低,也嚴厲教育三個兒子,絕對不可以和家中兄弟爭搶,要主動謙讓。
《通房丫頭的高官兒子》第三章
她的兒子們見到其他夫人之時,總是畢恭畢敬,不會在禮節上有半點怠慢。
家人有矛盾互相爭吵之時,譚延闓也會出來打圓場。
在兄弟姐妹之中,譚延闓格外出色,被父親當作繼承人培養,但並沒有遭到其他人集體排擠。
他不會做任何得罪人的事情,凡事都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也能夠在各種情況之下找到最完全的方式來自保。
22 歲,譚延闓考中了舉人,24 歲,他在全國統考之中以第一名的成績獲中會元。
在殿試之中,以二甲第 35 名獲得進士。
〈▲譚延闓書法「訥言敏行」〉
譚延闓中了會元是有多轟動呢?
湖南在清朝雖然出過狀元、探花和榜眼,出過曾國藩、左宗棠、胡林翼和彭玉麟等名臣,但一直還沒有出過會元,這就成了湖南人的心病。
因此,譚延闓中了會元的消息傳到家鄉之後,湖南各界集資了 20 萬兩白銀,獎勵會試奪魁者。
少年及第,天之驕子,也算是給譚家光宗耀祖。
譚鐘麟這才在全家人面前宣布,李夫人從此以後可以入正廳,就座用膳。
李夫人的世界不大,四四方方就在這個家之中,她渴望著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能夠不用卑躬屈膝,可以和男主人平起平坐。
她現在終於實現這個願望了,聽到譚鐘麟宣布的那一刻,她淚流滿面,可心酸遠遠高於感動。
而已經在十里八鄉出了名的譚延闓,並不覺得有多驕傲。
“母貧子貴”,譚鐘麟自以為已經為兒子破了規矩,放寬了宗法儀範的尺度,但這種“恩賜”的方式卻給年輕的譚延闓留下了陰影。
28 歲,譚延闓被推薦為湖南省咨議局議長。
31 歲,他就當上了湖南省都督。
譚延闓當上都督這事兒也頗為傳奇,根據當事人回憶,當天一群士兵突然闖進了譚家,進門就大喊“誰是譚延闓”。
譚延闓也嚇了一大跳,以為來者不善,面如土色。
來人不由分說,直接將他架到轎子裡就抬走了。
到了都督府之後,譚延闓才知道,這是請他去做都督的。
他也沒有直接拒絕,只是提出了三個條件:
第一:厚葬焦達峰和陳作新,因為他們是革命元勛;
第二:軍人必須遵守紀律,服從軍法;
第三:他做不做這個都督,必須回家請示母親,只有母親同意了他才可以上任,如果母親不同意,就是殺了他,他也不能從命。
〈▲1924 年孫中山先生主持國民黨一屆一中全會後合影,前排中為孫中山,其左即為譚延闓〉
很快,譚延闓得到了母親的批準,他就職做了湖南軍政府的都督。
母親葬禮最後的名分
然而,李夫人也並沒有享福多久。
譚鐘麟在兒子當官後不久就去世了,譚延闓在外地做官,李夫人在家裡的日子並不好過。
譚延闓時刻掛念母親,經常囑咐弟弟譚澤闓,自己不在家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照顧母親。
無論官做得多大,公務有多繁忙,譚延闓總會寫信給母親報平安,信中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保重身體。
譚延闓一生只娶了一位夫人,他對父親那種妻妾成群深惡痛絕,他清楚地明白,母親的痛苦便是來自於這種落後的婚姻制度,他不希望自己經歷過的悲劇再出現在妻子和兒女身上。
《通房丫頭的高官兒子》第四章
譚延闓的妻子名為方榕卿,是江西布政使方汝翼的女兒,譚家和方家是世交,譚延闓 16 歲這年與方榕卿結婚,婚後帶著新婚妻子前往廣州和父母一同居住。
方榕卿和李夫人一樣,都是極為委婉賢惠的女人,她知道婆婆在譚延闓心中的地位,為了丈夫能安心於公務,總是竭盡所能侍奉婆婆。
那時候的李夫人因為長期勞苦落下一身病,特別是腰疼病非常嚴重,譚延闓那時候已經走上仕途,只能讓妻子留下來照顧老母親。他和方榕卿的 6 個孩子都是方榕卿養大的,孩子的學業也是她一人在督促。
譚延闓第一次督湘失敗以後回到上海家中,這是婚後譚延闓最為“清閑”的時期,也終於有時間和妻子日夜陪伴。
1916 年,李夫人病重,譚延闓剛剛獲得第二次督湘的機會。
方榕卿知曉丈夫正在事業的關鍵時期,她沒有將母親病重的消息告訴他,她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李夫人,但很不幸,李夫人終究還是因為重病去世了。
譚延闿聽到母親去世的噩耗,如晴天霹靂,他沒有見到母親最後一面已是悔恨至極,現在無論如何都要趕回去奔喪。
幾乎所有人都在勸他,現在回去,很可能輕輕鬆鬆就丟掉剛剛到手的“寶座”,但將“孝”字看得比什麼都重的譚延闓根本顧不了這些。
〈▲喜好美食的譚延闓〉
他當年當官就是為了母親,現在母親沒了,權力對他來說似乎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他不顧別人的提醒,從長沙立刻趕到上海奔喪,又扶靈回長沙為母親舉行葬禮。
譚家老宅在宗祠的後進,靈柩要出殯就一定要經過宗祠。
按照族規,小妾的棺材是沒有資格從大門抬出去的,族裡的長輩都來勸譚延闓,要從側門出殯,見譚延闓堅持要從大門出,還有族人直接將大門堵住。
譚延闓氣怒之下,直接爬到了母親的棺蓋上面,對著那些愚昧至極的族人大聲喝道:「我譚延闓已死,抬我出殯!」
譚延闓做事一直遵從著老子的教誨——不爭,但在母親的問題上,他執拗得很,可以豁出一切,就是要爭到底。
譚延闓這樣的高官,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的舉動,在場的族人全都傻了眼。
不知是真心感動於譚延闓的孝順,還是懼怕他的地位和權力,那些原本堵在門口的人紛紛讓開,無人敢再阻攔。
在棺材抬出大門的那一刻,譚延闓還躺在母親的棺材上,他忍不住大哭起來,嘴裡念叨著:「娘,您走大門了,咱走大門了。」
李夫人進譚家的門,沒有聘書,沒有大紅花轎,只有一生難言的屈辱;而她死後,他的兒子以這種震驚眾人的方式,讓她從正門出殯。
一生只娶一人的“完人”
方榕卿病逝那年,譚延闓才 40 歲。
方榕卿臨終前捨不得子女,希望譚延闓不要續弦,照顧好 6 個孩子,譚延闓答應了。
妻子的離世讓譚延闓悲痛欲絕,為了表達對妻子的懷念,一向注重美食的譚延闓在軍中吃了 100 天的蔬菜。
妻子葬禮辦完後,就開始有人勸他續弦,有意思的是,這些人拿出來的理由都是“照顧 6 個孩子”。
譚延闓不同意,總是唸出自己寫的兩句詩:
故人恩義重,不忍更雙飛。
方榕卿的恩義,是帶大了 6 個孩子,也是替他一心一意照顧老母親。
每年 3 月 3 日,是譚延闓和方榕卿的結婚紀念日,妻子去世之後,譚延闓每到這一天都會寫一首詩送給妻子。
《通房丫頭的高官兒子》第五章
他誓不再娶,誓不納妾,也不會尋花問柳。
在孫中山落難之際,譚延闓曾經率領湘軍幫助過他,全力扶持。
孫中山出於感恩,也想要加固和譚延闓的關係,曾經介紹宋美齡給譚延闓,希望以後能成一家人。
當時宋美齡剛剛從美國留學歸來,追求者眾多,孫中山很細致,先徵求了宋家全家的意見,得到同意之後才找譚延闓說。
面對孫中山如此熱情的說媒,八面玲瓏的譚延闓想要拒絕,必須要找到最得體的方式,保住孫中山、宋家的顏面,還不能傷了宋美齡的自尊心。
幾天後,譚延闓帶著厚禮來到了宋家,一進門就鄭重地給宋老太太磕了三個頭,說要拜乾娘,後來順水推舟就認了宋美齡做乾妹妹。
宋美齡很感動,認了這個乾哥哥,並且真的當作兄長一樣相待,譚延闓就這樣輕鬆過了“美人關”。
譚延闓這個乾哥哥做得也是極為用心,後來宋美齡和蔣介石談戀愛,宋家全家除了宋靄齡之外一律反對。
宋美齡為了嫁給蔣介石,跑去找譚延闓求助。
譚延闓在乾娘宋夫人面前拼命說蔣介石的好話,又是年輕有為,又是中國的希望。
他還保證蔣介石以前的不良習慣已經改變了,以後只會一心一意對宋美齡好。
宋老太太最終也是在譚延闓的勸說之下鬆口,同意了兩人的婚事。
〈▲蔣介石與宋美齡的結婚照〉
譚延闓孝順和不近女色,在當時是出名的。
他的官位放在那裡,又精於書法和美食,愛慕他的女士相當多。
《申報》曾經專門記載了這樣一段故事,說當時譚延闓居住在廣州的時候認識了一位西洋女士,這位女士剛剛喪夫,十分愛慕譚延闓,在相處的過程之中更加確定了想要嫁給他。
當她向譚延闓提出結婚之時,譚延闓婉言謝絕了。
這位女士在回國之時依依不捨,特地在酒店之中設宴邀請譚延闓,并且相約 5 年後見面,意思就是希望他用 5 年的時間好好考慮,自己也會等他 5 年。
但譚延闓依舊是好言相勸,讓她直接放棄自己。
章士釗對譚延闓的潔身自好非常欣賞,曾寫了一首詩:
祖庵一事真堪羨,才過中年即閉房。
今日小妻入城去,自由欹枕發詩囊。
章士釗覺得自己根本做不到譚延闓這樣,只能做出“雖不能至而心向往之”的感慨。
譚延闓從外表看,是一個溫和而又敦厚的讀書人,他生前不僅有一個“藥中甘草”的別號,還有個“混世魔王”的諢號。
他在政治上尋求“不負責、不建言、不得罪人”的“三不主義”,這種“處事智慧”完全是在競爭激烈的家族生活之中培養出來的。
譚延闓是民國時期遠近聞名的孝子和癡情人,他的孝和愛卻是讓人心酸的,因為對母親的孝,最後延伸成了他對妻子的深情。
都說父母的婚姻影響子女的擇偶觀和對婚姻的態度,譚延闓的“孝”其實很正常,但因為他母親身份地位,反倒“驚天動地”了;他一生只娶一妻,放在今天也不會那樣轟動,只不過在當時的大環境下,他的癡情竟能到讓人歌頌的地步,甚至于右任評價說他是“民國最完美男人”。
說到底,還是因為在那樣的年代,女人的地位太低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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