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昀(1724 -1805),字曉嵐,又字春帆,晚號石雲;又號觀弈道人、孤石老人、河間才子;卒諡文達。
紀昀文采超群,與同時代江南袁枚齊名,時稱「北紀南袁」。
清代才子紀曉嵐,他文情華瞻,所出妙聯絕對,信手拈來,出口成章,渾若天成,堪稱對句奇才。
他處事圓達,既能體察聖心,又能智鬥奸臣。
雖經宦海沉浮,卻能保命全身,實為隱之大者。
他學究天人,前有《四庫全書》之鴻篇巨製,後有《閱微草堂筆記》之醒世佳作,實為一代文豪。
觀其一生,文績卓著,才名遠揚,為後人所傳頌。
紀昀祖籍為應天府上元縣(今南京市區西北),後遷來獻縣(今河北省滄洲市),卜居獻縣城東九十里之景城鎮。
紀曉嵐上推七世,都是讀書人。
父親紀容舒(1685―1764),康熙五十二年(1713)恩科舉人,歷任戶部、刑部屬官,外放雲南姚安知府(人稱姚安公),為政有賢聲;其道德文章,皆名一時,尤長考據之學,著有《唐韻考》、《杜律疏》、《玉台新詠考異》等書。
至紀容舒,紀氏家道衰而復興,更加重視讀書,遺訓尚有「貧莫斷書香」一語。
紀曉嵐為紀容舒次子,他就是出生於這樣一個世代書香門第。
紀曉嵐有口吃的毛病。
當然,紀曉嵐既然能通過各層科舉考試,其間有審音官通過對話、目測等檢查其形體長相以及說話能力,以免上朝時影響朝儀「形像」,應該不至於醜得沒法見人;但無論如何,紀曉嵐長相不好看,卻是無疑的。
長相醜、近視眼、口吃等這些生理特點,都成為紀曉嵐一輩子與乾隆貌合神離、不得乾隆真正信任的重要原因。
一、少年才子
在直隸的東南隅,河間府的轄境內,有一個歷史悠久的縣邑,名叫獻縣。
這裡,地勢坦闊,平疇千里,江流密佈,河渠縱橫,道路寬廣,是京贛通往東南地區的門戶。
紀曉嵐,天資聰穎,稟賦異常,讀書過目不忘,才思極為敏捷。
不僅經史子集無所不通,而且工詩、善賦、能文,尤長於聯語對句,有「神童」之稱。
到了九歲這年,紀曉嵐到縣裡參加童子試;入考場前,他正拿著一截樹枝和幾個相識的考生玩耍,看見擔任主考的教諭來了,紀曉嵐趕忙把樹枝藏在袖筒裡,恭恭敬敬地向教諭大人問好。
教諭看著這個小頑童,心中喜歡,便想考考他。
於是把紀曉嵐叫到身邊,出了一聯,要他來對,上聯是:
「小童子暗藏春色。」
紀曉嵐聽了,心想先生定是看到了自己剛才頑皮的樣子,便趕快對了一句下聯:
「老宗師明察秋毫。」
教諭聽了含笑點頭,沒想到紀曉嵐對得如此巧妙,不禁連連稱讚。
後來,紀曉嵐到河間府參加童生試,考官三年前剛中舉,正躊躇滿志,聽說這個紀曉嵐就是有名的小神童,便有心要考較考較他的才思。
考官出了一句上聯:
「十歲頑童,豈有登科大志?」
誰知紀曉嵐不但絲毫不膽怯,而且反唇相譏,對了一句下聯:
「三年經歷,料無報國雄心!」
考官聽了,心中不悅,卻又無奈,猛然抬頭看見門上貼著的門神,一句上聯便脫口而出:
「門上將軍,兩腳未曾著地。」
紀曉嵐不假思索地答道:
「朝中宰相,一手可以托天。」
考官看這「神童」對得如此工整巧妙,心中嘆服。
半年之後,這位考官升任河間太守。
這天路過崔爾莊頭的官道,看見路邊有一群小孩正在玩耍,恰巧他們玩的球打進了轎子;太守身邊的衙役厲聲喝斥,嚇得一幫小孩四散而逃。
只有一個小男孩不但沒跑,反而上前攔轎索球,太守仔細一看,認出他正是紀曉嵐。
紀曉嵐此時也認出了這位太守就是他參加童生試時的主考,於是上前施禮問好。
太守晃一晃手中的球說道:
「好吧,我給你出一上聯,你若能對得出,就把球還給你。」
紀曉嵐笑著答道:
「請大人指教。」
太守說道:
「童子六七人,惟汝狡。」
紀曉嵐脫口而出:
「太守兩千石,獨公……」
最後一字卻遲遲不說出口。太守訝然追問:
「獨公怎樣?」
紀曉嵐笑答:
「太守大人如果把球還給我,就是獨公廉,假如不還……」
「不還怎樣?」
「那便是獨公貪!」
太守聞此言,哈哈大笑,心想這孩子聰慧狡器,膽大過人,將來必成大器,心中高興,便將球還給了紀曉嵐。
時光飛逝,紀曉嵐在後來的童試、縣試、府試、科試中連戰連捷,二十四歲應順天府鄉試,中解元。
但乾隆十五年,紀曉嵐的生母張氏去世,紀曉嵐因服母喪,錯過了兩次參加會試的機會。
直到三十一歲時,紀曉嵐才等到了機會。
他連闖三關高中進士,被選為庶吉士,入翰林院,從此開始了他的仕途生涯。
二、初入翰林
紀曉嵐得入翰林,自然春風得意,他雖不善交際,但也常到幾位前輩府上行走,在他們的指導下,學問日長,閱歷漸深,很快地適應了官場生涯。
但紀曉嵐自幼喜歡恃才逞強,雖已進人官場,這一性格仍未改變。
有一次,紀曉嵐和劉墉等幾位文友聚會,劉墉提出要集詩對句,各位文友一致贊同;幾聯對出以後,人們慢慢地失去了興致;因為這種應酬之作,早已是這幫才子的老生常談,可以說個個都是行家裡手,毫不耗費心力。
這時劉墉想起了一件事,對大家說道:
「大柵欄的一家剃頭店掌櫃,前日到我府上請題匾額,我為他寫了『整容堂』三字,卻一時沒有想出上好的對聯,煩勞諸位兄台代撰;各位意下如何?」
劉墉話聲剛落,紀曉嵐便答道:
「石庵兄,我有一現成聯語,寫出就可應付了。」
說完他就吟出了這副對聯:
「雖然毫髮技藝,卻是頂上功夫。」
大家聽了,齊聲叫好,只是嫌他對得太快。
這時,又一個人說道:
「我也有一聯,雖不如紀兄之聯工巧,但作為剃頭店的門聯來用,卻也使得。」
此聯便是:
「不教白髮催人老,更喜春風滿面生。」
大家也很欣賞這副聯語,正要請劉墉寫出;紀曉嵐卻又道出一聯:
「到來儘是彈冠客,此去應無搔首人。」
眾人雖覺此聯甚妙,但嫌紀曉嵐只顧自己逞才,不管他人顏面,心中都有些不悅。
不過紀曉嵐脫口對句的事情也一時傳為佳話。
三、結怨和珅
乾隆帝晚年,寵信大貪官和珅,一時間,和珅位高權重,幾乎一手遮天。
而朝廷內外大小官吏,也大多趨炎附勢,逢迎奉承,奔走門下。
紀曉嵐此時也是朝中大員,但他始終保持清廉正直的品格,堅決不與他們同流合污,並且不時藉機諷刺和珅。
和珅新造了一座府邸,在花園中建了一座涼亭,要在亭上鑲一亭額。
紀曉嵐是文章聖手,他便求紀為之題寫。
紀曉嵐雖不願輕易得罪這個勢利小人,但又看不慣其所作所為,見和珅這次有求於自己,便想暗中嘲弄他一下,讓這位目中無人的權貴,不要太張狂了。
於是紀曉嵐謙和地接待了和珅,又鄭重其事地為和珅題寫了兩個大字:
「竹苞。」
這「竹苞」二字,本是《詩經》中的詞語,其原句是「如竹苞矣,如松茂矣」,人們常以「竹苞松茂」頌揚華屋落成,家族興旺。
現在紀曉嵐只寫「竹苞」二字,和珅以為文簡意豐,別有韻味,心想紀曉嵐的學識確有過人之處,又看紀曉嵐平日很少給人題字,今日卻對自己恭恭敬敬,心中自然有兒分得意,便興致勃勃地拿回府去,製成金匾,端端正正地掛在亭上,並且常常向別人炫耀。
一天,乾隆想起和珅新蓋的府邸,便來到和府參觀。
到了和府花園,乾隆看見亭上的匾額,便問和珅:
「這匾額是何人所書?」
和珅告知後,乾隆哈哈大笑,一說道:
「是啊,也只有紀曉嵐才能寫出這個詞兒來……」
和珅見皇上笑得古怪,不解其意。
在場的劉墉對和珅笑道:
「依鄙人之見,這是紀春帆(紀曉嵐別號春帆)在和你開玩笑!」
和珅問:「他和我開的什麼玩笑?」
劉墉笑道:
「你把『竹苞』二字拆開來看,豈不是『個個草包』嗎?」
和珅這才恍然大悟,心中又羞又惱,雖然當眾不便發作,但心中恨得咬牙切齒,暗暗下定決心要報此仇。
自從這一回,紀曉嵐便與和珅這個專會巴結奉承的權臣,結下了仇怨。
四、謫戍天山
果然時隔不久,紀曉嵐同和珅的關係便緊張起來,和珅幾次進讒言,參奏紀曉嵐。
但紀曉嵐也是乾隆的愛臣,乾隆見和珅講的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便勸慰和珅一番後了事。
和珅的陰謀不能得逞,哪裡會善罷干休。
終於,在乾隆三十三年夏天,和珅找到了報復的機會。
這年春天,尤拔世當了兩淮鹽政,到任後風聞鹽商積弊,也想趁機撈一把;氣惱之下向朝廷奏報前一任鹽政普福借鹽引貪污索賄。
乾隆大驚,因為兩淮鹽引一項,已有二十多年沒有上報備案了,其中說不清會有多少矇混侵蝕的積弊。
乾隆於是密派江蘇巡撫彰寶,會同尤拔世進行清查。
兩淮鹽引案就這樣悄悄地拉開了序幕;這是乾隆王朝著名的大案之一,其株連之眾,史所罕見。
彰寶、尤拔世接到皇上諭旨,立刻加緊盤查,不久即查出多起大案。
紀曉嵐的親戚原任運使盧見曾,也牽連在內;早在案發之初,和珅即得知此案牽連到盧見曾,心中暗自得意,便派人秘密監視紀曉嵐的動靜。
此時紀曉嵐也是左右為難,最終想出一個辦法:
他拿了一撮食鹽、一撮茶葉,裝進一個空信封裡,用漿糊把口封好,裡外沒有寫一個字。
然後差人連夜送到盧家。
盧家細想之下,明白了信封的用意:
「鹽案虧空查(茶)封。」
於是急忙補齊借用的公款,並將剩餘的資財,轉移到別處;查抄的人來時,己經是半月之後了。
和珅不肯善罷干休,便三番五次地向乾隆狀告紀曉嵐泄露查鹽機密。
乾隆也覺此事有些蹊蹺,便親自查問紀曉嵐。
紀曉嵐見自己否認也無益,索性坦承其事。
乾隆雖有些不悅,但又欽佩紀曉嵐才智過人,於是將他從輕謫戌烏魯木齊。
和珅本以為,這次能將紀曉嵐置於死地,沒想到他竟然能死裡逃生;不過這次報復得手了,也使他暗吐了一口憋氣。
五、奉旨修書
乾隆三十五年(1770 年)十二月,乾隆帝下旨赦免並召還在烏魯木齊戍邊的紀曉嵐。
次年正月,乾隆下詔令其編修《四庫全書》;《四庫全書》是中國歷史上最大的一部叢書。
在時任大學士、軍機大臣劉統勛的大力舉薦下,紀曉嵐被任命為《四庫全書》的總纂官,與陸錫熊、孫士毅一道,負責全書的編纂審核工作。
《四庫全書》的編修,是中國文化史上的一件大事,也是乾隆年間的一個盛舉,對於紀曉嵐來說,更是他一生的主要成就。
紀昀總纂的《四庫全書》和一手刪定的《總目》問世以來,得到歷代學者的高度讚譽。
阮元說:
「高宗純皇帝命輯《四庫全書》,公(紀昀)總其成,凡六經傳注之得失,諸史記載之異同,子集之支分派別,罔不抉奧提綱,溯源徹委。
所撰定《總目提要》多至萬餘種,考古必求諸是,持論務得其平允。」
江藩指出:
「《四庫全書提要》、《簡明目錄》皆出公手,大而經史子集,以及醫卜詞曲之類,其評論抉奧闡幽,詞明理正,識力在王仲寶、阮孝緒之上,可謂通儒也。」
有目共睹的學術價值還使得這部大著的文化影響歷久不絕。
晚清張之洞對讀書士人談到:
「今為諸生指一良師,將《四庫全書提要》讀一過,即略知學問門徑矣。」
對該書有精深研究的余嘉錫說:
「《提要》之作前所未有,可為讀書之門徑,學者捨此,無由問津。」
紀昀在四庫館修書十年,「自始至終,無一息之間」,其辛勞不言而喻,卻也是人生收穫頗豐的十年。
他既為恰逢「王事適我」的歷史機遇而欣慰,又為「期於世事有補」願望的實現而自豪。
正如他在《自題校勘四庫書硯》詩中所云:
「檢校牙籤十餘萬,濡毫滴渴玉蟾蜍。
汗青頭白休相笑,曾讀人間未見書。」
「曾讀人間未見書」只是一個表象,紀昀和他的同仁們為中國學術文化樹立的一座豐碑才是看不見的永恆!
在主編《四庫全書》期間,紀曉嵐由侍讀學士升為內閣學士,並一度受任兵部侍郎,改任不改缺,仍兼閣事,甚得皇上寵遇。
接著升為左都御史。
《四庫全書》修成當年,遷禮部尚書,充經筵講官。
乾隆帝格外開恩,特賜其紫禁城內騎馬。
在編修過程中,紀曉嵐還鬧出了不少笑話。
有一次,乾隆駕臨圓明園,巡視《四庫全書》的編纂情況。
紀曉嵐正一邊吸菸,一邊不停地忙碌,一鍋煙剛吸到一半,忽然聽得「萬歲爺駕到」的喊聲,匆忙之間忘了磕去煙鍋裡的火,隨手將菸袋插人靴筒裡,跪倒在地,給萬歲爺請安。
站起向皇上回話時,覺得腳躁上火,熱辣辣地疼,原來是吸燃一半的煙火,將他的襪子燒著了,但皇上正說著話,又不好打斷,他只好咬牙忍著,疼得站立不穩,腿直打顫。
正要跪倒稟明,乾隆看他舉動失常,滿臉是焦灼難耐的表情,奇怪地問道:
「紀愛卿,你是怎麼了?」
「臣……臣靴子裡,走……走水(失火)啦!」
紀曉嵐強忍著鑽心劇痛答道。
「啊?」乾隆一聽急忙揮手道:「快點出去!」
紀曉嵐跑到殿外,顧不得有失體面,坐在台階上,一下子扒掉鞋襪,一股黑煙立刻冒起。
看看腳上的皮肉,已經燒焦了一大塊。
乾隆和殿內的人,出來看時,紀曉嵐的煙鍋還插在靴筒裡,與靴子一同冒著煙,人們一時都笑彎了腰。
紀曉嵐出身富貴,足登顯宦,文績卓卓,政績平平;但他為人正直,也確實為百姓辦過一些好事。
乾隆五十六年(公元 1791 年)夏,京城一帶大旱,次年又逢春旱,可謂赤地千里,顆粒無收,百姓饑渴號呼,難民沿路乞討。紀曉嵐得知並親見此景,於是上書請求放糧賑災,言辭十分懇切。
乾隆批准了奏議,放糧賑災;紀曉嵐還親自監督放糧的官吏,以防他們中飽私囊。
紀曉嵐政績平平,這種賑災的義舉,成了他仕途上的一個亮點。
六、閱微知著
嘉慶五年八月,紀曉嵐的筆記體散文專集《閱微草堂筆記》有五種二十四卷編訂刊行,由門人盛時彥作序。
《閱微草堂筆記》共五種,二十四卷,其中包括《灤陽消夏錄》六卷,《如是我聞》四卷,《槐西雜誌》四卷,《姑妄聽之》四卷,《灤陽續錄》六卷,自乾隆五十四年(1789)至嘉慶三年(1798)陸續寫成。
嘉慶五年(1800),由其門人盛時彥合刊印行。
本書內容豐富,醫卜星相,三教九流,無不涉及,知識性很強,語言質樸淡雅,風格亦莊亦諧,讀來饒有興味。
許多篇章,有宣傳因果報應,醒世勸善的重要內容。
在藝術上,文筆簡約精粹,不冗不滯,敘事委曲周至,說理明暢透闢,有些故事稱得上是意味雋永的小品。
紀曉嵐歷任禮部尚書、兵部尚書、左都御史、協辦大學士等要職,總是一心秉承聖意,專心事主,因而無甚政績可言。
但他畢竟還有不甘寂寞的一面,《閱微草堂筆記》便是在這種心態下寫就的。
其中的作品是紀曉嵐追憶往日見聞的雜記之作,採訪範圍極廣,上自官親師友,下至皂隸士兵;內容極其豐富,地方風情、宦海變幻、典章名物、醫卜星相、軼聞逸事、狐精鬼怪幾乎無所不包。
全書共四十萬字,收故事一千二百餘則。
此外,評詩文,談考證,記掌故,敘風習,也有不少較為通達的見解和可供參考的材料;不失為一部有很大教育意義、思想價值和學術價值的書籍。
當時每脫一稿,即在社會上廣為傳抄,同曹雪芹之《紅樓夢》、蒲松齡之《聊齋志異》並行海內,經久不衰,至今仍擁有廣大讀者。
人們對紀曉嵐筆記散文的藝術風格,給予很高的評價,稱其:
「紀昀本長文筆,多見秘書,又襟懷夷曠,故凡測鬼神之情狀,發人間之幽微,托狐鬼以抒己見者,雋思妙語,時足解頤,問雜考辨,亦有灼見。
敘述復雍容淡雅,天趣盎然,故後來無人能奪其席,固非僅藉位高望重以傳者矣。」
嘉慶十年二月十日,紀曉嵐受了風寒,從此一病不起。
二月十四日,紀曉嵐昏睡一天後,醒來精神異常振奮,兒子、兒媳趕忙送來了蓮子羹;喝了一小半,紀曉嵐搖頭示意不喝了,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我想了一個對子(對對子是當時的社會時尚,也是施行文化教育的重要方式),你們對對吧!」
接著就吟出一句:
「蓮(憐)子心中苦」;
兒子、兒媳哪有心思對對聯?只得佯裝思考。
紀曉嵐此時又用更低的聲音說道:
「何不對:梨(離)兒腹內酸……」
說罷,閉上了雙眼。
一代文豪,就在這種忘乎個人生死、專注沐浴文境、時刻教誨兒輩的時空中,結束了他的光輝一生。 紀曉嵐一生「處世貴寬,論人予恕」,是十分平允的。
紀曉嵐晚年,曾自作輓聯云:
「浮沉宦海同鷗鳥;生死書叢似蠹魚」。
這副對聯,是他畢生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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